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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家庭都有一些物品,也许不是那么贵重,但却细心存放,敝帚自珍。或许是一件费尽周折购得的家具,是一件亲人买来的装饰品,是一封饱含浓浓嘱托的家书,甚至是一个普通的每天都在使用的瓷饭碗……它们往往负载着一缕思绪,一段亲情,一个故事。在铜川市耀州区张英慧的家里,几十双千层底老布鞋被她珍藏了将近三十年,因为那是妈妈的爱、是她儿时的记忆。
“每天干完农活夜幕渐渐地降临, 母亲就会坐在30瓦的灯泡下一针一针的缝补着布鞋, 那时我白天淘气的玩耍弄破了的鞋子, 即使是这样,母亲每天为我的衣鞋缝缝补补也丝毫没有怨言,洗过脸以后睡在炕上, 我就不由自主的望母亲几眼,看着母亲垂下的金发,凝视着母亲皱巴巴的眼睛......”说起儿时母亲为自己做鞋的回忆张英慧脸上就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笑意,随着细小的针在鞋子上穿来穿去,线条也随着针的摆动来回缠绕,“好奇之下我抢过妈妈的绣花针, 嚷着自己来缝补, 可针似乎不太听使唤, 扎得我手指鲜血四溅,母亲看到后责备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闹腾一阵后我就趴在母亲的腿上沉沉睡去。”张英慧说,这些画面至今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那时候,我妈晚上经常会把家里一些不能再穿的破烂衣服,洗净,撕开,然后找太阳强的好天气在桌子面上用浆糊一层层粘起来,铺平,粘满一层后再粘第二层,就这样糊将近十层。然后在太阳底下晒,晒干了再按照各人脚的尺码大小剪鞋样,把那些晒干的布再用浆糊层层贴起来,照着鞋样把它剪好。”张英慧说,在做鞋底前,她母亲把鞋底样子压在袼褙上拿剪子开鞋底。开出的鞋底用“白花旗”条子沿完边子,在纳鞋底之前。还要准备一个“针锥”和“顶针”, 因为鞋底太厚,穿针要很大的力气,必须用这两个工具才能完成。针锥先把鞋底锥一个小洞,再用顶针把带线的针顶过去。有时还要准备一点腊,在针上和线上抹一下,起到润滑作用。针穿过去了,自然也带了线一起穿了过去,还得用手使劲拉线,拉得越紧,鞋底就越结实,每纳一针鞋底,母亲都会把针在头发上蹭一下,引过的棉线绕在锥子把儿上使劲儿地拽几下,那密密麻麻的针脚就留在鞋底上了,纳完一双鞋底,她母亲的右手中指和食指就伤出很多口子了。
“说实在的,那时候能穿一双新鞋真的是梦寐以求,经常缠着妈妈问新鞋什么时候做好,当穿到脚上的时候特别爱惜,都舍不得踩在地面上,就在炕上走来走去向弟弟妹妹炫耀。我们家姊妹四个再加上父母有六口人,鞋子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所以母亲手上的伤口常年都不能愈合。”说到这,张英慧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她已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是望着鞋底上密密匝匝的小针脚和母亲那疲倦的眼睛而渐渐地进入梦乡,母亲纳鞋底那熟悉的棉线抽动的嗤嗤声,现在还时常回响在她的耳畔。“我小时候经常在一边看妈妈纳鞋底,有时会想,妈妈的鞋底怎么就纳不完呢?她的手怎么就不疼呢?等我长大才知道,不是妈妈的手不疼,而是她把对家庭,对我们的爱都一针一针地纳进了布鞋里面的缘故。”张英慧这样穿着母亲做的老布鞋走过了童年,走进了少年。
一双双布鞋,有着母亲的千针万线,和母亲无言的爱。母亲把自己的爱,默默地缝制在千针万线里。难怪孟郊在古诗里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就是一首对母爱的伟大赞歌,“这双小老虎鞋,是给刚出满月的孩子穿的,就是她一针一针秀出来的,被我珍藏了下来,都过了20多年了,你看这上面的图案,多么精致,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像新的一样。”张英慧给记者介绍着她母亲的作品,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再也没有哪双鞋子,能比妈妈的手工布鞋穿着走路更舒服,更令她怀念!因为那双鞋温暖着她的记忆,充溢着她的内心……“这些漂亮的千层底布鞋,后来虽然一直静静地放在鞋盒里,但我会时不时翻出来端详好久一会儿。特别当我生活和工作中遇到困难或不顺的时候,看着妈妈千针万线倾注了无数爱做的漂亮的鞋子,想起妈妈为了我们付出的点点滴滴。就这样激励我咬咬牙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千层底布鞋,它不只是儿时的一个梦想,也成了我人生路上的助力剂和催化剂!”张英慧说。
“面对这些鞋,内心最深的感想是什么?”记者问到。“这些鞋我珍藏了将近30年,对我来说,它不光是一双鞋,更是窗外雨声滴答滴答,一家人坐在炕上拉着家常,规划着未来,说到开心处满屋子都是笑声的童年记忆,是一份能留住的母爱。”采访最后,张英慧告诉记者,她要把小老虎鞋留给自己的孙女,这是她的一份乡愁、一份思念。
华商报记者 袁小锋 编辑 张志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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